你舔盖么?

杂食女孩※我嗑的cp都szd
你猜我什么时候写小甜饼

【邕你】我的国文老师(完)

为了满足群里小姐妹的需求,写了民国梗的小柚
温柔体贴的国文老师,请问谁不想与他共度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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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圣约翰女子学堂的最后一批学生,学堂被战火摧毁那天我是被教国文的邕老师带着逃进了勉强算是安全的租界里。老师将我交给了熟识的神父就走了,走之前叮嘱我说要等着他回来带我出去。可是我和神父在破旧的小教堂里跪拜祈祷了三天,只等来了我的三哥。
三哥告诉我,老师昨天晚上才找到他,让他到这里来接我回家,也让三哥告诉我这次老师失约了,下次见面会送我一直想吃的糖果作为赔偿。
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他唯一一次失约,心里一半失望一半担心,所以他的那句留言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一直在等着见面时向他讨一颗失约的道歉糖果。

老师的姓氏和名字都很独特,写作邕圣祐,难写又难记。老师体谅我们不大会念他的姓,在第一天上课时笑意盈盈地让我们叫他小柚老师。我还记得那天小柚老师穿的是一套长过膝盖的驼色呢子大衣,内里套的是件乳白色毛衣,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头发用发蜡打理成了当下流行的发型。很好看很精神的打扮。
课间休息的十分钟里,我周围的女孩子们都在交换着关于新来的国文老师的消息。有说他是城里首富家小儿子的,也有说他是政府出资送去法兰西留学的。我耳朵里听着八卦,眼睛却看着我的国文书有些焦虑下堂课的算术小测。

下学后我意外地在我家的巷子口看到了小柚老师,他和三哥在一起说着话。我这才想起前两日三哥跟二姐说过他有一位在法兰西游学时认识的朋友回来了,说要请这位朋友吃顿饭给他接风洗尘,二姐还说是好朋友就请到家里来,她下厨做一桌好吃的。现在看来,三哥的朋友就是这位新来的国文老师了吧。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没有上前去打招呼,而是避开了哥哥和老师,从旁边的小路回了家。

三哥和小柚老师走进家门的时候我正趴在堂屋的大桌子上苦思冥想着今天的算术作业。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我一时忘记了刚刚还看到了小柚老师,头都没抬就嚷着让三哥来帮我做算术作业。三哥可能觉得有些丢脸吧,被朋友看到自己妹妹这么笨拙和霸道,急匆匆地走过来给了我一个脑瓜崩。我捂着脑门抬起头来就撞见了小柚老师那双温柔又含着笑意的眼睛,不自主地就红了脸轻声地叫了声小柚老师。
三哥被我气笑了,说养个妹妹这么大了见面不知道先叫声哥哥反而先叫了别人,又说今晚的烤鸭腿没我的份了。听见没有鸭腿吃我也顾不上害羞,仰着脖子就跟三哥吵说不给我吃鸭腿我就去和姆妈告状,到时候看姆妈拿不拿竹篾子追着你打!
我同三哥差不了几岁,平素里也是这般打闹,斗嘴说的话都是话赶着话,所以当时三哥问我说鸭腿都给我吃了不少凭啥不先叫他要先叫老师,我才说出了那句因为小柚老师比你好看啊!
说完我就后悔了,想看看老师的反应又不好意思,只敢偷偷地瞥他。看了好几次小柚老师仍旧是温柔地笑着看我和三哥斗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从胸口里涌上一股羞愤,也不管还没有吵赢三哥,扭头就进了内室。晚饭也闹脾气不出去吃,二姐过来劝了我几次,见我着实不愿意出去,也就不再勉强,只说给我留饭在灶头上温着,饿了就过去吃。

天刚擦黑我就饿了,听到二姐和三哥在堂屋里聊天,我就想摸去厨房里找饭吃,却没想到在院子里看到了小柚老师。
我眼睛不太好,白天还没什么,到了晚上灯光昏暗,我就什么也看不清。所以我一头撞进小柚老师怀里的时候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正要大声喊三哥,就听到了小柚老师喊了我的名字,然后听见他问我是不是晚上看不见东西。我有些羞赫地点点头,又突然担心他也看不见连忙开口称是。小柚老师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太傻,他说要带着我去厨房的时候根本都没有掩饰笑声!看我半天没反应,小柚老师伸手过来拉住我说快去吃饭,再晚点吃就要积食了。
我感受着小柚老师的手温,鬼使神差地没有告诉他其实我怀里揣着火折子,前面再走两步就有一个灯笼,我可以点灯笼照路的。
小柚老师的手和三哥的不同,小柚老师的手宽大,干燥,中指关节附近有些小茧,应该是常年执笔留下的痕迹。我装作别扭地蹭过这些岁月,在心里悄悄地猜测小柚老师的钢笔字也一定很好看吧。

院子到厨房其实并没有几步路,我还没来得及蹭过他的中指就到了厨房门口,小柚老师松开我的手时,我头一次失望于厨房太近院子太小。
我轻车熟路地开灯找饭,拿矮凳的时候看见小柚老师靠在门边垂着头在思考什么,大概是感受到了我在看他,又转过头来跟我说等我吃完了送我回去之后再回堂屋。
我平时吃饭磨磨蹭蹭的,一碗饭恨不得吃出三碗饭的时间,哥哥姐姐没少因为这个说过我,可是我从来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有人在等我,也许是害怕他长时间不回去惹得姐姐不欢喜,也有可能是真的饿急了,大半碗的糙米饭我几口就吃完了,就着白菜汤咽了下去。
小柚老师看我吃得这么快以为我真的饿急了,关切地问我有没有吃饱,要不要他再去给我买点吃的回来。我连忙摆手拒绝,对着他撒了第一个谎,说我一直都是吃得这么快。小柚老师将信将疑,但看我似乎很是诚恳就没再多问,我也松了一口气,我也和哥哥姐姐撒过一些无伤大雅的谎,可是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心虚过,我多害怕老师再多问两句我就会露馅。我不希望给老师留下不是很好的印象。
回去的时候老师也拉住了我的手,而我可能是刚撒过谎,心脏因为紧张一直跳个不停。还好老师没有碰到我的手腕,不然就会被他发现我这个小秘密了。
小柚老师送我回到了刚刚碰到他的地方,再三确认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之后就回了堂屋。我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听见心如擂鼓。

第二天的早饭桌子上摆着我爱吃的桂花糕,我乐滋滋地问二姐怎么想起来买桂花糕了,二姐却说那是昨天晚上三哥送老师出去后带回来的,笑着用食指点了下我的头说便宜我这个小馋猫了。
我咬着筷子头想起了昨天老师走到一半又倒过来问我这个季节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我告诉他我家巷子口有个婆婆卖的桂花糕很好吃,这个季节的桂花尤其香甜,要不是姐姐不准多吃,我一定天天都要买来吃!
我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却能很肯定地说老师最后是笑着跟我说的他知道了。

那是我十六岁的秋天,我第一次见到邕圣祐。


二 

 

我的算术小测试卷藏了又藏,最后还是被二姐在换洗床单的时候在枕头套里找到了,由于成绩太过惨不忍睹,二姐又不忍心打我,就只好拎着三哥的耳朵教训了半天,人高马大的三哥被迫对给我做算术作业这个行为作出了口头十万字的忏悔。而我吃着刚出锅的甜酒酿坐在一旁看好戏。

老师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滑稽的场景。

三哥一看到老师就拉着他冲着厨房里的二姐嚷嚷说是老师是算术也很好,可以让老师来教我算术,正好也可以让老师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搬到我家里住下了。

小柚老师的父母不在这座城市,他一个人租住在我家隔壁的那条巷子里,姐姐自从知道他独居之后就总是让哥哥去喊他过来吃饭,我也在学校里给老师递过话让老师下学了去家里吃饭。姐姐也不止一次地邀请他别浪费钱,直接住进来,大家和和睦睦亲亲热热的住一起,热闹。老师不知道是在顾虑什么始终不同意,只说是过来吃饭就已经很叨扰我们了。我本来以为老师这次也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二姐一听连忙让三哥去打个电报给大姐报备一下,就拉着老师商量着把哪个房间腾出来给他住。

冬月的第一个周末,老师正式搬进了我家,住在三哥的隔壁,我的对面。房租就是给我补习算术。

 

算术补习的道路阻且艰难,我实在是对那些数字的排列组合摸不着头脑,老师为了教好我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姐姐心疼我也心疼老师,总是会做些宵夜送过来给我们,老师吃得不多,宵夜的大半都进了我的肚子里。我冬天又不太爱动弹,不过月余,我明眼可见地胖了不少。女孩子总是不可避免的对身形有些敏感,在感觉到新做的冬衣明显有些勒人时起我就坚决不吃宵夜了,还老缠着三哥和我出去玩。三哥那个时候不知道在神神秘秘的忙些什么,成天不见人影。二姐也不太知道我的小心思,只觉得我最近饭量骤减还以为我生了什么病,急得不行,每天变着花样的给我炖汤喝。我看着当做夜宵送进来的炖汤也愁着不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了,笑着替我喝完了我那份炖汤,又捏捏我圆了不少的脸说小女生胖点好看。我也不知道是被他哪句话惹到了,当时气得不行又不敢对着他像闹哥哥那样不讲道理,只好转过身背对他不愿意跟他搭话。

老师可能没见过这么无缘无故生气的女孩子,我感受到他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走过来蹲下与我平视。我从没见过老师笑得这么开心,眉眼都笑弯了。他用这样一个开心的表情对我说怎么办呀,冬天没有桂花糕,我该怎么哄我的小姑娘开心啊。

我脸都红到耳朵根了,还要装作一脸严肃地跟老师说我春天爱吃杏花糖夏天爱吃甘蔗汁冬天喜欢糖葫芦,还告诉他我是个很好哄的小姑娘,乐意吃甜甜的东西,有这些就会高兴了。老师又顶着那个开心的表情很郑重的跟我说他知道了。

 

 

老师给我补习算术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地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学校,一开始只是说我进来成绩上涨原来是有老师给我开小灶。我一时气不过就跟她们吵起来了,说我成绩上涨不是老师透题放水,都是我自己学的。自此后流言就转了风向,开始传我与老师之间有超过师生的情谊。我那时候才十七岁,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就算是这些流言让我委屈了也不敢跟姐姐说,只能半夜里躲在被子里悄悄的哭,第二天又怕姐姐追问我的眼睛为什么肿了,起来连饭都不吃就跑出了家门。我平日里一向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突然离经叛道了一下也不知道去该去哪儿,就干脆去了学校。

没想到在教学楼后的枫叶林里背课文的时候遇上了老师。

那时老师已经搬出了我家,我偷听过老师和姐姐说话,老师说是学校空出来了一间教师宿舍,免费供应给未婚的职工,他现在带了三个班晚上总是要很晚才能回来,老是要姐姐给他留门,一来不安全二来姐姐也不能好好休息,说干脆他就搬过去住算了,空闲了就过来吃饭。姐姐被他说服了,也没等三哥从大姐那儿回来就叫了街上的车夫把老师的东西搬去了学校的教师宿舍里。

这是我在那天躲在门后看着他坐在黄包车上越走越远之后第一次在课外见到他。他还穿着那件白毛衣,只是换了件黑色的外套,皮鞋也换了一双新的。我看着他很疲倦的身影没敢开口叫他,他却仿佛在背后长了双眼睛一样突然转过来就看见了我。他边喊着我的名字边走过来,走近了就看到了我一双红肿着的眼睛,似乎有些被吓到,却又什么都不说,只关切的问我要不要吃鸡蛋。我赌气说再也不要他的东西了,现在我是个不好哄的小姑娘。老师听着也只是包容地看着我,没有一点要生气的迹象。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说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去他宿舍坐会儿,他煮鸡蛋给我吃。十七岁的小姑娘总是别扭的,心里明明想去得不行,又碍于刚刚才对他说了以后都不要他的东西了,不好意思跟上去,害怕在他心里成为一个口是心非的人。老师在这方面是个很体贴的人,他很体谅我的别扭,所以才会半强硬地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就当是体谅老师不想煮一颗鸡蛋用一锅水太浪费了吧。

 

其实我没想到老师家里除了必要的床和炊具别的什么都没有,我坐在又是客厅又是餐厅的小桌子边等着老师煮鸡蛋,装作不在意的粗粗地扫了一遍老师一览无遗的房子。

没一会儿老师就煮好鸡蛋端过来,还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他把鸡蛋用毛巾包起来,轻柔地给我烫眼睛。老师说这是别人教他的,说是对消肿很有效果。我当时就知道很生气,气得推开他的手说我不要他用别人教的方法给我敷眼睛。老师被我拍开手也不气恼,只拉过我的手说这是他姆妈教他的,因为小时候调皮被打得哭到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的姆妈就是这样用毛巾包鸡蛋给他敷眼睛的。然后又说现在没有糖葫芦卖也没有杏花糖吃,他家里只有几个鸡蛋,没有甜甜的东西怎么才能让他的小姑娘不生气了呢。

我的脸一半因为害羞一半因为窘迫而红得不行,听见他这样说更是羞得厉害,急忙抽出手来说要去教室了,老师却紧抓着我的手不放,说要不给小姑娘吃一颗没吃过的糖吧。说完就凑过脸来亲了我一下。

我被吓得不行,不知所措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过书包就要走。老师也不逗我了,松开手轻声叮嘱我小心走路别摔着了,一副良师益友的样子。可我关门之前分明还听见他说小姑娘果然还是要用甜甜的东西才能哄好。

 

 

其实军队攻进来的那天之前老师就请了半个月的探亲假去了他父母那里,所以他在人群中拉住和同学走散的我时,我心里惊和喜各占一半。

老师拉着我在巷子里穿梭,熟悉地仿佛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他修筑的一样。每每在我以为无路可走的时候又拐进了另一条活路上去。他带着我七拐八拐地竟然避开了人群还顺利地进了租界,又把我带到了一座小教堂里。神父跟他是熟识的,一见到他就很亲昵地叫他Tony,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英文名叫Tony。

老师在天主和神父面前起了誓说等他回来就会去找三哥提亲,说他要娶我。我脸红红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心里很是开心,比吃到他第一次送给我的桂花糕还开心。

可是三天后战火短暂平息了,我却没能等来他和他的提亲。

他一向说话算话从未失约于我,以至于我从没有想过他也会有不能遵守诺言的一天。

三哥来接我的时候说这个城市已经不安全了,他想了个法子把我和二姐送到大姐那里去。我不肯走,坚持要留在教堂里。三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他知道我在想什么,还跟我保证一有老师的消息就会立刻告诉我,我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上了北去的列车。

列车一点一点朝着北方走去,我看着车窗外皑皑的白雪眼前又浮现了他走出教堂时回头看我的那一幕。

那是我十八岁的冬天,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邕圣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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